AS网站目录(www.adminso.com):网瘾十年 2004年5月,陶宏开掀起一场“挽救上网成瘾者行动”,惊恐的媒体伙同敏感的家长开始将孩子送入或骗入一个个反网瘾机构。但最终,这一打着“救救孩子”旗号的行动,只成就了无数肥硕的网戒中心
2004年5月,陶宏开掀起一场“挽救上网成瘾者行动”,惊恐的媒体伙同敏感的家长开始将孩子送入或骗入一个个反网瘾机构。但最终,这一打着“救救孩子”旗号的行动,只成就了无数肥硕的网戒中心。
2004年5月5日,《武汉晚报》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刊载文章《谁来救救我的女儿》,作者称女儿沉迷网络。见报当天,华中师范大学教授陶宏开称愿意尝试“帮助解开她的心结。”一场“挽救上网成瘾者行动”拉开序幕。图为2004年12月18日,哈尔滨青年宫剧场,陶宏开以一曲自弹自唱的《走进新时代》开始了“帮助小网痴脱瘾”的演讲。
2005年1月,陶宏开出版了他的第一本书籍《陶宏开向网瘾宣战》。从此,他开始为反网瘾东奔西走,成为媒体口中的“中国戒网瘾第一人”。图为2005年8月14日,陶宏开在一场戒网主题的演讲中朗诵诗歌。陶宏开主办的六天戒网训练营收费为340美元(当时2800元左右)。
网络成瘾症(Internet addiction disorder,IAD)是指由于过度使用电脑而影响日常作息,但尚没有公认的诊断标准。2005年,中国青少年网络协会发布了《中国青少年网瘾数据报告》,报告称约245万青少年对网络着迷上瘾。图为2005年7月10日,北京军区总医院的网络依赖治疗中心,一名护士拿着诊断单。随着暑期来临,院内一幢二层小楼里,一下便住进14个孩子。他们中年龄最小的12岁,最大的25岁,13个男孩。
事实上,在社会化的“反网瘾”行动之前,就一直有“电子海洛因”的说法。但这种词语的出现如同“黄色歌曲”、“靡靡之音”等词一样,是特定意识形态作用下对新兴事物认识不足的产物。图为2005年7月10日,北京军区总医院,护士站的记事板上写满了准备前来就诊孩子到京住院的日期,这样的预约电话每天都在数十个左右。
一年间,各类官方和非官方的“网瘾治疗中心”出现在各地。药物治疗、针灸、军事化训练、野外夏令营、洗脑训练甚至虐待、电击都被作为“治疗手段”出现。图为2005年7月10日,北京军区总医院一名治疗者,他每天进行半小时的“脱网瘾仪”治疗,为的是以针灸平衡内分泌。
在对“网瘾”进行治疗的同时,整个社会也一直在寻找“网瘾”的证据和认定方式,有研究团队认为仅通过脑电波即可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有网瘾。图为2005年6月6日,北京军区总医院,一名网民在接受脑电波检查。这里有中国政府批准的第一个网瘾治疗中心,从前一年十月开始,已经接待了300名网瘾患者。诊所接待的病人多为14到24岁,医生们用药物、针灸和体育运动综合治疗,使病人恢复日常生活。在10到15天的疗程中,患者每天需要花费约400元。
媒体的狂热成为网戒中心成立的催化剂,2009年,央视《经济半小时》栏目估算,网戒市场存在300余家机构,而市场规模达到数十亿元。图为2005年11月6日,天津一家网戒中心,一群孩子在教官的指导下做着散打动作。当时的媒体报道中称,在这家医院中,“小帅、小东、小强与其他同在这里接受网瘾戒断治疗的孩子一样,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从苦恼中挣扎,并通过努力,最终走向了快乐。”
在繁杂的市场环境下,也有各式散兵作战般的行动,多为一些家长组成的自发性组织。但真正利用网戒市场的,仍然是各式各样的网戒所。图为2006年3月13日,郑州71岁高龄的老人张金每天通过QQ教育年轻人。她平日喜欢上网,还取个“17岁小姑娘”的网名聊QQ,每天在网上利用QQ教育青少年网友不要痴迷网络。
图为一名曾经被张金感化的“网友”在网上发给张金大妈的信息中说道:“很想叫您一声‘妈妈’”。
图为一家2004年开办的网戒中心,位于北京大兴,这家网戒中心是一个军事化训练营,参加训练营的孩子也往往是非自愿的。但是在家长眼中,自愿与非自愿并不是一个重要的事情。(图片来自于Shosh Shlam及Hilla Medalia导演的纪录片《China's Web Junkie》)
军事化训练是网戒中心最常用的手段,但这种网戒方法经常伴随着非法监禁、故意伤害甚至虐待。社会对网瘾的敌视让这类机构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图为网戒中心,早上教官将闪烁荧光灯放置在学员面前催促其起床。
在该中心,家长每月花费1万元让孩子待在那里,在这里接受军事化训练,甚至有家长喂孩子安眠药将孩子送到中心。图为一名学员在接受脑电波检测。
2009年8月2日,广西少年邓森山在广西南宁起航拯救训练营接受戒网训练时死亡。同年,卫生部对电击的叫停姗姗来迟,杨永信(右上)在山东临沂的网戒中心曝出电击丑闻。三年间,杨永信的网戒中心已收入8100万元。左上:新入校学员需接受电击治疗;右上:杨永信称电击毫安不会超过20毫安;左下:学员队杨永信下跪感谢;右下:学员家长称没有其他办法。(图片来自央视《新闻调查》截屏)
2010年1月20日,杨永信的电击治疗被曝光、暴雪公司游戏《魔兽世界》新资料片《巫妖王之怒》迟迟未能开服、绿坝软件推出等多个事件的由头之下,魔兽玩家性感玉米导演的《网瘾战争》推出,成为“反网瘾行动”中难得的玩家发声。图为影片中,在一个网戒中心中,盟友(即学员)对“杨叔”下跪感谢的复刻场景。
《网瘾战争》是一部网友义务零成本之作,针对网瘾,影片借主角“看你妹”之口称,“我们沉迷的不是游戏,而是这4年来的朋友和感情”。影片结尾仿照日本漫画《七龙珠》结尾召集元气弹,在Bon Jovi《自由钟声》的配乐下,“看你妹”击败了“杨叔”,但战争并未结束,新的“终结者”再次启动。
但相对于整个社会的疯狂,《网瘾战争》这样的声音显得稀少。2008年,北京军区总医院出台《网络成瘾诊断标准》,认为网瘾是慢性精神疾病,但连陶宏开都认为这不科学。无论是不是病,家长们都在乱投医。图为2010年7月25日,湖北省武当山回龙观的一家功夫管内,武当三丰派十五代传人陈师宇道长指导来自湖北省黄石市7岁的陈浩男练功。20多名中小学生利用暑期放假的时间,深山练功戒除网瘾。他们戒网的方式是学习武当十八式太极拳、心意六合法等。
图为2010年7月25日,湖北省的武当山回龙观,一名少年在“练功戒网”。
与家长互动则是几乎所有网戒活动都有的环节。图为2011年1月3日,北京温泉二中,北师大戒除青少年网瘾家庭干预现场,每个人的后背上贴上一张纸,家长和孩子在彼此的后背上写下自己的优缺点和祝福的话。
军事训练和感恩教育是网戒中心的常用招数。图为2012年3月7日,安徽省宣城市郎溪县职教中心邀请感恩教育专家刘红兵到校做演讲报告会。图为刘红兵鼓励“网瘾学生”喊出励志口号,发誓戒掉网瘾。
在军事训练为主的网戒中心,也会伴随有文化课的学习。图为2012年11月21日,山东籍研究生方光(化名)被大连某高校开除后,进入济南一四面围网的戒网学校,学校黑板上写着背熟《弟子规》。此前,媒体报道方光因长时间痴迷老虎机赌博游戏,惨输80余万元,爷爷受到打击突发心肌梗塞去世。
图为2012年11月21日,山东济南,在戒网学校的方光(化名),学校的墙上贴着“孝经”、《弟子规》等内容
2012年8月1日,广东佛山英思青少年成长教育学校,午休时分,两名学员疲惫地瘫在一张床上。英思校长杜利辉坦言,当初立校招生就是针对网瘾青少年,而后扩展到一些非网瘾的“问题少年”。
讽刺的是,曾声称“智力90的正常孩子玩网游3年,就会变成弱智”的陶宏开于2012年代言了一款网游《亮剑2》,并称这是款好网游。图为2012年2月13日,山东济南,陶宏开在他担任名誉校长的济南宏开教育培训学校授课,该校称已转变网瘾少年逾两千人。67岁的陶宏开在讲座中说,科学研究已经证明,网瘾对人体左脑的损害。
从陶宏开挑战网瘾至今已经十年,十年间,网瘾“喂养”下的各类网戒中心,由于媒体的恐慌,办学者的贪婪和家长的无能成为无人可以限制的饕餮猛兽。在不少人都以为它已经消失之时,却依然在阴暗处不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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