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怼支付宝：是隐私焦虑还是互联网狂欢

文/韦彬支付宝的年度账单，本来成为微信朋友圈上极为成功的营销事件，但事情却在1月3日下午急转直下，成为支付宝急需公关解决的事件。最终，在当天晚上，芝麻信用不用不发表一番声明，承认自己犯了一件“愚蠢至极”的错误

文/韦彬

支付宝的年度账单，本来成为微信朋友圈上极为成功的营销事件，但事情却在1月3日下午急转直下，成为支付宝急需公关解决的事件。最终，在当天晚上，芝麻信用不用不发表一番声明，承认自己犯了一件“愚蠢至极”的错误。尽管声明发了，但被刺激到的网友却并不买账，很多自媒体文章或网友的评论仍然在继续。这件事情成为2018年一开年互联网上最为热闹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为什么有趣？比如，支付宝的问题，为什么是芝麻信用来道歉？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错是芝麻信用犯的。根据蚂蚁金服副总裁陈亮的说法，原本这个年度账单并没有这个服务协议，是法务后来临时要求加上去的。为什么要加？因为支付宝和芝麻信用是独立分开运作的两家子公司，虽然都属于蚂蚁金服，但毕竟是分开的，数据之间并不能随便调用。所以，从法律角度上说，就必须有用户授权。

这就是有趣的第二个点。在致歉声明中，用了“愚蠢至极”四个字。这与其说是对网友表达、反省自己不恰当的行为，还不如说是对自己队友、对产品设计犯了这样低级错误的不满。试想，像iPhone每次升级系统，苹果公司都会弹出弹窗，让你阅读相关协议条款，同意了才能升级，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试问，有多少iPhone用户真的会点开那个协议去阅读，又有多少人真的理解那长长的协议条款，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如果芝麻信用的产品设计人员，思路“正常”一点，这样的事情会出来吗？哪怕不默认勾选，结果可能就是另一种结果。“愚蠢至极”，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但不管怎样，支付宝在这个事情上，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毕竟最终产品是你的，这么大的企业，相关的审核流程总该有吧？总有人把关吧？既然最终都出来了，说明还是有地方做得不到位。

不过，这不是今天我最想说的话。网友群怼支付宝，虽然有人说，这说明大家的隐私意识在觉醒、在提高，但我对此还是有怀疑的。这种隐私焦虑，很可能只是一种假象。这里面涉及到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数据隐私究竟是否真的就一点都不能泄露，二是我们究竟在多大程度上真正在意隐私数据，或多大程度上，能主导自己的隐私数据。

想要绝对的隐私数据安全，这个社会绝对做不到。即使你完全不用任何电子产品，你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有摄像头，都会捕捉你的隐私，你的个人信息。而只要你使用任何互联网产品、电子设备，就意味着从那一刻起，你就不得不让出自己的部分隐私数据，让出部分的隐私权利。这是数据化社会、智能化时代必然的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让互联网更懂你，推荐更个性化的服务，无论是新闻阅读也好，电商网站上的产品也好，或是更好的导航软件、更智能的手机应用等，都需要我们让出部分的权利。

因此，关于隐私数据的问题，关键在于如何采集，通过何种方式来采集。支付宝的年度账单，很多数据都是支付宝就能采集的，唯一不能就是关于信用部分的数据，那是芝麻信用在做的事。那么，支付宝要使用，就只能通过“协议”来实现。本来，这样做的方式是相对规范的，也是为何法务人员要求加上这样的条款。

某种意义上说，相较于其它APP或软件，根本不跟你说，就直接收集你的数据、使用你的个人数据，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但蠢也就是蠢在这，本来可以光明正大地做的事，非得搞得像见不得人似的，弄那样小的字，还默认“同意”。这才是让网友很愤怒的原因。支付宝可能觉得很委屈，但这个委屈能怪谁呢。在鱼龙混杂的大数据世界，想好好正规地做点事，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像支付宝这样的企业，只能成为众矢之的。从这个角度上看，这次的服务协议只是标准格式，虽然已经比多数同行规范了，但协议要想周全，又要让用户看得懂，还需要更多改进。

另外，让网友愤怒的，还有一点，就是协议中提及，允许其将用户的信用数据授权给第三方、向信用好的用户推销产品。网友感觉被“出卖”了。我们知道，现在支付宝中有很多第三方的应用，像共享单车，如果要通过支付宝免押金使用单车，自然对方就需要用户的信用，这样才能判断是否有资格免押金。这时就自然会产生这种授权情况。而向用户推销产品，根据官方的解释，就是要告诉信用分高的用户，可以享受到哪些服务，包括像免押金租车、免押金住酒店、免押金租充电宝等。展示的地方主要是支付宝产品内，以及相关酒店、租车企业前台等地方。

像这样话说清楚了，其实大家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了。但光看协议内容，毕竟还是挺吓人的。但这不只是支付宝一家会犯这样的问题，很多时候，我们看到很多所谓的让用户“授权”，你根据就不知道会被用到什么地方。这才是真正恐怖的事情。

其次是我们究竟在多大程度上真正在意个人的隐私数据。就像前面所言，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点击查看iPhnoe手机升级系统时的协议，即使看了也未必懂。而且很多条款就是模糊不清的，用户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而最糟糕的是，用户对于这样的条款协议，有多少自主权呢？像支付宝这次的事件，其实大家不同意服务协议，也是没有问题的。差别就在于有没有那一页信用数据而已。

而像其它APP或软件，你若不同意，那你就别用我这软件了。不久前，新浪微博为了阻止今日头条同步其数据，让用户都得“重签”一个协议，不同意就不能使用新浪微博。这种时候，用户有选择吗？没有。所以，哪怕是霸王条款，如果用户没有替代方式，或是舍不得不用，那就只能默默承受。顺便再说一句，支付宝账单要确认这个协议，只是为了调取芝麻信用有关数据，并不涉及获取用户信息。一句隐私数据泄露，就让网友嗨起来，却很少有人注意到问题的实质性内容，这也是让我怀疑，这究竟只是一种隐私焦虑，在意自己的数据，还是只是跟着狂欢一场。

所以，如果网友群怼完支付宝，只留下一地鸡毛。那这事就不过又是一次互联网狂欢而已。隐私要真正保护好，只能从三方面入手，一是企业自觉，像支付宝这样；或是国家立法，但不得不说，虽然我国有相关法律条文，但覆盖面仍然不足，实施起来也有很大难度。如果用户真的在意自己的隐私数据，只能提高自己的能力和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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