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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办案一线的两代缉毒英雄

2021/06/2622:24

倒在办案一线的两代缉毒英雄

“会害怕吗?”记者问杨警官。杨警官笑了:“每次行动都是未知数,肯定会有恐惧,但还是得上。”那次行动后,他也曾问过张子权同样的问题,他记得张子权说,怕死就不干禁毒了。

2020年12月18日,张子权的骨灰回到家乡临沧。云南省公安厅新闻办公室供图

文|新京报记者王翀鹏程

编辑|陈晓舒校对丨卢茜

当了十年缉毒警,云南省临沧市公安局禁毒民警张子权见识过真正的危险。

当卧底、钻原始森林、和毒贩枪战……这些警匪片中常见的画面,是他的日常工作。这个特殊的群体,每天经历着枪林弹雨、你死我活、隐姓埋名的生活,被人称为“刀尖上的舞者”。

张子权的一生和禁毒息息相关。26年前,他的父亲张从顺在侦办一起跨国贩毒案时,遭遇毒贩引爆手榴弹,牺牲在禁毒行动中。

26年后,36岁的他也倒在了禁毒一线。2020年12月15日,张子权在侦办专案期间突发疾病晕倒,没能再醒来。

去年清明节,在一档节目中,主持人问过他,你父亲因为禁毒而牺牲,你为什么还要当缉毒警?他自己也说不清原因:“更多的时候感觉是顺理成章,我没有刻意选择这条路。”张子权隐藏在黑暗的灯光中,只露出剪影。

张子权牺牲的那天晚上,同事黄涌发了一条朋友圈:子权,从今以后你不用再遮着脸了,不用再隐姓埋名了。

穿着防护服工作的张子权。云南省公安厅新闻办公室供图

最后一个任务

2020年12月18日,张子权的骨灰回到家乡临沧那天是个阴天。抬着遗相的警员走在最前面,放大的黑白照片中,36岁的张子权抿着嘴,表情严肃。

临沧市公安局禁毒支队的黄涌也在队伍里。张子权父亲张从顺曾经是他的老所长,他看着张家三兄弟长大。张子权进入禁毒支队后,他又成了张子权的领导。

第一次见面时,张子权只有5岁。黄涌还记得他脸圆圆的,非常腼腆,张从顺叫他来打招呼,他藏在门边,一溜烟跑了。

年纪大一些的民警对张子权并不陌生,26年前,他们在张从顺的葬礼上见过他。

但黄涌从没想过,26年后的再次送别,当年那个圆脸的小男孩也牺牲了。

2020年11月4日,临沧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得到消息,民警在卡点筛查中发现了重大情况,一辆由边境驶来的商务车上,一名外籍女子为新冠肺炎无症状感染者。

民警立刻对她进行隔离,并开始回溯她的途经地。经过审讯,民警发现事态比他们想象的更严重:该女子交代,她参与了一个长期活动在边境地区的犯罪团伙,进入中国前,她曾在临沧市耿马县孟定镇与犯罪团伙的主要人物共同生活了多日,足迹涉及该镇多个地方。

孟定镇马上进入紧急状态,全镇实施封闭管理,镇上全员进行核酸检测,全面封控边境一线。云南省公安厅下发了指令,要求临沧市公安局立即成立“11.04”专案组,对线索进行核查。

张子权是专案组中的一员,他和杨警官分到一组,负责审查、审讯犯罪团伙中有可能感染新冠病毒的涉案人员。

初期专案组的工作还算顺利。他们经过侦查,成功抓获了组织的主要嫌疑人,案件取得了初步进展。但为了防止疫情扩散,还得摸清整个犯罪链条,民警们必须获得犯罪团伙上下游的信息。

接下来的审讯困难重重。被抓获的主犯反侦察意识很强,先后派去审讯他的两组民警都碰了壁,审讯陷入僵局。

领导们想到了办案经验丰富的张子权。妻子李莲超还记得,当时张子权刚出差办案回家,还没坐稳就接到了执行任务的电话。怕妻子生气,他还故作为难:“都不能歇一歇。”

当天晚上,他和四名同事连夜赶赴孟定镇。孟定镇地处云南西南部,素有“黄金口岸”的称号。那里气候常年湿热,即使是十一月,气温仍高达30摄氏度。

审讯过程异常艰苦。为了防止疫情交叉感染,密不透风的审讯室不能开窗、不能开空调。张子权和同事们还要穿着厚重闷热的防护服和尿不湿,戴着护目镜,在审讯室一坐就是一天。

“每天从审讯室出来,护目镜都是模糊的,衣服能拧出水来,身体就像被蒸熟了一样,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张子权的同事杨警官说。他比张子权小一岁,在缉毒战线工作了近十年,是张子权的老搭档。

为了让主要嫌疑人开口,民警们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他们白天要走村串寨核查嫌疑人的活动轨迹,晚上反复研究案情,制定了30多个审讯方案,手写了200多份笔录。

第17次审讯之后,张子权慢慢摸清了嫌犯的心思:拒不交代,至多算是组织他人偷越边境罪,判刑较轻;如果交代了其他犯罪事实,将会被重判。

摸清了情况,张子权心里有底了。他和同事们商量改变策略,以耐心劝导为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逐步攻破嫌犯的心理防线。

办法很管用,只用了几天,嫌犯终于开口了。据他交代,他们是一个长期进行偷渡和拐卖妇女的组织,以介绍打工或婚姻为名,将多名外籍女子绕关避卡骗至孟定镇藏匿,再采用分段运输方式,和内地驾驶员勾结,伺机将妇女们分批送至内地。

根据嫌犯的供述,警方迅速抓获了犯罪团伙另外两名骨干成员——田某和钟某,查清了三名外籍无症状感染者和227名密切接触者的活动轨迹,找到了窝藏的7名外籍女子。但还是晚了一步,已经有几名妇女被运到内地了。

此时民警们已经不分日夜连轴转了二十多天。但被拐妇女还没解救,境内的组织者还没落网,案子还远远没有结束。

张子权牺牲后,妻子李莲超抚摸着他的警服。云南省公安厅新闻办公室供图

无人回复的信息

张子权等人还不能休息,他们要继续赶往安徽多地,对当地接应的嫌疑人进行审讯和抓捕。

回家收拾行李的那天,为了安慰母亲和妻子,张子权特意为家人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事后,妻子李莲超说,这似乎就是冥冥中的征兆,“他因为工作忙已经许多年没下厨了,怎么那次就想起要做饭呢?”

第二天一早,张子权又出发了。和他结婚八年,李莲超早已习惯了他的工作。张子权的分管领导黄涌曾作过统计,张子权每年有三百多天的出差记录。

6月24日,张子权的搭档杨警官回忆,安徽的审讯也并不轻松。那里的冬天气温接近零下,他们辗转安徽合肥、阜阳、宿州多地,穿着防护服,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其间,他曾看见张子权脸色苍白、头冒虚汗,劝他赶紧休息,但张子权总说,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他抱怨过很累,但每个人都非常累,谁也没在意。”杨警官说,张子权牺牲后,他自责不已。

2020年12月3日,在当地警方的全力配合下,临沧民警在安徽萧县白土镇先后抓获了6名涉案人员,立即送往当地疾控中心进行隔离和核酸检测。还有2名涉案人员不见踪影,但在杨警官看来,案子已经完成了七八成,成功指日可待,“马上就能轻松了。”

当天晚上11点多,张子权倒下了。

当时,他们正和当地警方研究下一步抓捕方案,突然“嘭”的一声,张子权栽倒在地,脸色发白,呼吸微弱,没了意识。

抢救40多分钟后,张子权恢复了微弱心跳,但因长时间缺血缺氧,导致大脑严重水肿,持续处于“脑死亡”状态,随后从萧县转至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抢救。

重症监护室里,张子权全身插满医疗器械。医生告诉同事们,张子权身体严重透支,心脏已经累到跳不动了,大脑长时间缺氧缺血严重水肿,只有微弱的意识,苏醒的概率几乎为零。

张子权得病的消息没能瞒住妻子。12月3日晚上六点多,张子权给她发微信:“我们还不吃饭呢等人天都黑好久”。李莲超嘱咐他好好吃饭,照顾自己,但等了三天,对方一直没回复。

以前张子权执行任务也不会第一时间回消息,最多隔两天,他一定会报平安。李莲超着急了,但她不知道张子权在哪,“纪律要求,他的任务都是保密的。”

直到12月7日,她才和女儿在徐州医院见到张子权。在重症监护室的几分钟,她摇着张子权的手臂喊他,但他始终没醒,双手冰冷。

为了不让婆婆起疑心,李莲超在医院守了两天就回临沧等消息,再见面时,张子权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2020年12月15日19时,张子权因抢救无效去世。

看到医生拔掉他身上的仪器,杨警官才真正意识到好朋友离世了。此前,他一直认为张子权还有希望,“前两天还在一块讨论工作呢。”缉毒战线上经常有战友牺牲,但这是杨警官第一次亲眼见证死亡。

张家三兄弟和母亲彭太珍。右一是张子权。云南省公安厅新闻办公室供图

英雄父亲

或许从张子权加入禁毒支队那天,黄涌就害怕出事。禁毒工作大多充满未知和危险。他曾刻意调张子权去内勤,做些文职工作。张子权觉得委屈,跑到他家哭了一场:“咱又不是烂泥扶不上墙。”

张子权办案拼命。有一次,他同时抓到两辆运毒的摩托车,四个人。“就是一个人控制四个人,他们有枪、有手榴弹,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现在想起来也后怕。”但他似乎“怕”过之后就忘了,下一次出任务,依然拼命。

“他觉得自己是烈士之子,得比别人更好。”黄涌说。

1994年,张子权的父亲——45岁的张从顺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出事时,他是临沧市镇康县军弄乡派出所的所长,大家都叫他“老张”

军弄乡物资匮乏、交通不便。张从顺的二子张子兵记得,那里连冰棍都买不到,吃个面条就能高兴好几天。

派出所是新筹建的,就在张从顺家旁边,只有三名民警,负责全乡八村七十一站的安全。在童年张子兵的印象中,父亲总是很忙,有时吃着饭,有人来找就要走。

大部分时间,他处理的都是零碎的小事:晚上狗乱叫、村里来了陌生人,还有帮村民找耕牛。

1992年春天,农忙的时候,当地习惯在山上放“野牛”,班龙寨一带七头黄牛连续被盗,被盗时间不清,没有任何线索。

黄涌还记得那件案子。当时老张沿山路寻访,很快锁定了一个叫“秦大学”的外地人。后来这个人被证实是牛贩子。经过两天140公里的跟踪追捕,秦大学终于落网。

张子兵印象中,父亲回到家脱掉破烂不堪的鞋子,双脚已经磨出了血泡。年幼的张子兵曾问他,为了一头牛,有必要吗?张从顺说,村民靠着耕牛生活呢。

镇守边境,缉毒也是老张经常遇到的任务。有一次,他接到群众举报,边境发现两名毒贩。老张走了10多公里山路,追上手持匕首企图逃跑的毒贩,赤手空拳制服他们,缴获了1400克毒品。

但1994年8月31日,在一次缉毒任务中,老张身负重伤,失血过多而死。

妻子彭太珍至今还能清晰回忆起出事的那天晚上吃了饺子。老张给了她十块钱,让她买面粉,晚饭时带着三个孩子包饺子,吃完饭出去没再回来。

事后,幸存的同事们回忆了那天的行动:张从顺接到村民线报,一名贩毒分子携带大批毒品要经过军弄乡。他马上向县公安局报告,带着两名警员坐着拖拉机赶往毒贩必经的地点设伏。

抓捕行动本来很顺利。当年9月1日凌晨1:50,吊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毒贩进入伏击圈了。民警李云峰首先冲出,抱住毒贩将其掀翻在地,张从顺等人协助抓捕。

正当大家合力要铐住毒贩时,李云峰突然喊:“有火药味!”此时,毒贩已经拉响了手榴弹。

毒贩当场死亡。民警鲁玉军半边身子都麻了。民警王世洲前胸都是窟窿,张从顺的左腿没有肉了。

民警们对老张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他指挥吉普车运送伤员。伤员都送走后,他才让村民用拖拉机带他去医院。伤势较轻的鲁玉军陪在他身边。坐在拖拉机上,鲁玉军感觉张从顺扭了一下就不动了。

清晨,黄涌在停尸房见到了张从顺,“血流干了,整个人都瘪了。”

那次任务中,张从顺和王世洲牺牲,李云峰身上取出了八颗弹片,还有一名民警,子弹从他的头部穿过,差一点也救不活了。

黄涌至今还记得老张出殡的情景,村民自发为他们送行,他们举着花圈,一边走一边哭。老张最小的儿子、10岁的张子权也在哭,他的圆脸上全是泪水:“我一看见爹爹的照片,我就想哭。”

张子权和父亲张从顺。父子俩都牺牲在禁毒一线。云南省公安厅新闻办公室供图

怕死就不干禁毒了

17年后,张子权也成了一名缉毒警察。

2003年9月,张子权考入了云南警官学院,毕业后也当上了警察。开始时,他在禁赌支队。但2011年2月,张子权突然神秘地告诉二哥,已经申请调到禁毒支队了,不要告诉妈妈。

“更多的时候感觉是顺理成章,我没有刻意选择这条路,但是感觉自己就是要当警察。”牺牲前,张子权在一次采访中说。

禁毒的任务大多是危险的。

2013年8月,禁毒支队获取线索,一名临沧籍男子正在境外组织毒品准备运输到临沧贩卖。通过缜密调查,专案组获悉毒贩身上有枪,准备从境外走山路和乡间小路绕到临沧,再坐车到昆明。

专案组决定兵分两路,在毒贩必经的临翔区博尚镇一小路上设伏。为防止毒贩驾车冲卡,民警专门安排了一辆大货车横在路中间。

晚上十点多,毒贩出现了。他们驾驶一辆白色轿车渐渐靠近,见有民警堵卡,猛踩油门急速驶来,就在车子冲向大货车的瞬间,张子权和队友们跳出来,将疾驰而来的车子逼停。

张子权冲到车旁,一边大喝:“不许动,我是警察,请接受检查”,一边迅速拉开车门,用警用电筒的强光照着驾车男子。毒贩还没缓过神来已经被民警控制住了,坐在后排酣睡的三个马仔也束手就擒。

这种只在警匪片里出现的场景,张子权经历过很多次。

2017年4月,张子权和搭档杨警官接到紧急命令,搜寻一个带有武装的制毒加工厂。他们秘密到达边境,其他队员在外围,张子权和杨警官进入内圈侦查。

原始森林气候湿热,茫茫无际,没有道路、没有通讯、没有外援,一切只能靠自己。后来杨警官多次回忆了这段经历,那十多天里,他和张子权在原始森林中慢慢探寻,为了隐匿行踪,他们不能生火做饭,饿了就吃点自带的干粮,渴了喝溪水。他们的衣服鞋子都是湿的,脸上、身上多处被划伤,夜晚经常能听见野兽的吼叫,身边也总有毒蛇爬过。

经过十几天的搜寻,一天夜晚,他们终于看到了丛林深处的微弱灯光。“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杨警官还记得,当时张子权很兴奋。森林的夜晚无比安静,正当他们准备靠近时,对方似乎察觉了,朝着他们的方向扫射。

“我们趴在草丛中一动不敢动,我感觉子弹从头顶嗖嗖飞过,打掉的树枝就落在我们身旁。”杨警官回忆。直到对方停止开枪,渐渐没了声响,杨警官和张子权才慢慢起身撤出来。

专案组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迅速实施了抓捕行动。行动当天,张子权带着杨警官和几名队员在制毒工厂外围设伏,毒贩们开车冲出来,张子权连开数枪逼停车辆,然后冲上去死死按住毒贩,缉毒民警们一拥而上,制服毒贩后,从他们身上搜出一把已经上膛的手枪。

那次行动,民警们缴获了200公斤毒品、16吨制毒配剂和五把手枪。

“会害怕吗?”记者问杨警官。杨警官笑了:“每次行动都是未知数,肯定会有恐惧,但还是得上。”那次行动后,他也曾问过张子权同样的问题,他记得张子权说,怕死就不干禁毒了。

张子权还当过卧底。因为他皮肤黑、会一点缅甸语,大家都说他像缅甸人。2018年春节,他和队友们装扮成当地人,穿上迷彩服开着皮卡车,在境外的原始森林里蹲守了20多天,找到了制毒窝点。那年5月13日,在公安部的统一指挥部署下,抓捕行动成功收网,该案共抓获犯罪嫌疑人30多名,缴获制毒物品40多吨。

张子权牺牲后,二哥张子兵到他办公室整理遗物,他的抽屉里装满了立功奖章和奖励证书,活着的时候,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张子权从不敢把这些奖章拿回家。

去年清明节前后,在一次采访后开灯时,张子权腼腆的笑了。这是他留下的不多的几张照片。云南省公安厅新闻办公室供图

不是说好去旅游吗?

妻子李莲超从没见过张子权执行任务的样子。在她看来,张子权更像个大男孩,圆脸憨憨的。后来张子权每次出现在她梦中,也是这样的形象,他称呼她“大白狗”,女儿是“小白狗”,他们一起逛商场,吃吃喝喝。

每次醒来翻看一家三口的照片,李莲超仿佛听见张子权在喊她,但回过头屋子里空无一人。

李莲超很难把家里的张子权和威武的缉毒警联系起来。在家时,张子权像个孩子。他经常带着女儿偷吃冰淇淋,又怕妻子不高兴,父女俩互相怂恿找李莲超申请。他和女儿在家打打闹闹,玩躲猫猫。因为房间太小,躲起来的人很快就被找到了,但父女俩乐此不疲。

有时候李莲超假装生气,责怪他们把房间弄乱了,张子权就会小声和女儿说,我们又被骂啦。

张子权总在不经意间给李莲超惊喜,见到新鲜玩意儿、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就给她买。有一次,他回老家接妻子,从身后变出一套黑色的运动套装,又拿出一套紫色的给女儿。李莲超穿着走在村里,人人都说好看。

他还热衷于给李莲超买鞋子,有时一买就两三双。李莲超拿他打趣:“人家都说送鞋就是要分手,你是这个意思吗?”张子权赶紧解释:“我是要把你绑住呢。”每个生日或纪念日,张子权即使再忙,也会记得发红包,妻子一个,女儿一个。

出事之前,张子权还在打算带妻子和女儿出门旅游。他们躺在沙发上盘算行程,按照张子权的计划,专案结束后,他申请假期,他们会坐飞机,先带女儿去滑雪,再带妻子上昆明吃火锅,最后送她回老家看父母。

张子权牺牲后,5岁的女儿还在期待这次旅行,她问了李莲超很多次:“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好去旅游吗?”

李莲超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把张子权牺牲的消息告诉女儿。

张子权倒下后,同事们接替他办完了“11.04”跨国跨省重大涉疫案件。在这起案件中,警方共抓获47个犯罪嫌疑人,解救21名被拐卖妇女,查获冻结涉案资金157万元,摧毁犯罪窝点6个,彻底阻断了疫情输入内流、蔓延扩散的风险。

2020年的清明节,张子权的母亲和往年一样带着孩子们去烈士陵园为父亲扫墓,三兄弟身着警服,整整齐齐对着父亲的墓碑敬礼、献花。

今年清明节,母亲再次带着孩子们为父亲扫墓。站在墓碑前,母亲问,子权怎么没来。张子兵提醒她,人不在了。母亲愣了一下,说:“走,我们去看看子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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