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现代人并不愿意读思想深刻资料翔实的长篇大论,嫌累。能抓住他们眼球的往往都是被过滤过的信息碎片和思想片段,那些能够有效地整合这种新碎片的业态,便受到了追捧
很多现代人并不愿意读思想深刻资料翔实的长篇大论,嫌累。能抓住他们眼球的往往都是被过滤过的信息碎片和思想片段,那些能够有效地整合这种新碎片的业态,便受到了追捧。
某杂志的一篇《段子手的权力游戏》在网上被疯转。直到此时,我才忽然发现,这群我每天都会刷的微博博主,每条寥寥几十或一百字,原来竟然这么赚钱。
文章中谈到,“三年前,白洱是一名普通的广告从业人员,售楼先生正在售楼,铜雀叔叔还是一名大学生。现在,他们是三家段子手文化公司的老板,旗下签约了中国90%的职业段子手,粉丝累计超过三亿人。”如今,这个行业的规模已经上亿,并由三个20多岁的年轻人基本上瓜分完毕了。
也就是说,那些“谷大白话”“李铁根”“英国报姐”“小野妹子学吐槽”“大咕咕鸡”等等不同文化层次、不同风格的热门微博,居然都是职业段子手。如今,段子手已有成套的商业模式,有行业的规则,佼佼者年入百万。
事实上,这种在微博上零敲碎打的段子、故事片断,是非常适合传播的。首先,他们生产的内容是由用户需求倒推出来的,用户的笑点集中在哪里,他们就更努力地在那些笑点上制造效果。其次,他们一般是通过自黑、反鸡汤等形式出现;因为人畜无害又毫无用处的鸡汤太容易煲了,根本不可能脱颖而出;但好的刻薄,需要机灵、需要聪明、更需要高情商,能更快捷地吸引注意力。
为什么我们对段子会有这么大的需求?
中国的网络发展历程,与西方的发展是有很大差别的;中国有几个飞速发展的盈利点,比如手机彩铃、网络小说、现在的段子手经济,都是欧美等国家没有过的。它们的成功,背后有些怎么样的商业运作一言难尽,但中国用户对碎片化信息的偏好真是无与伦比。很多现代人并不愿意读思想深刻资料翔实的长篇大论,嫌累;能抓住他们眼球的往往都是被过滤过的信息碎片和思想片段,由内容生产者提前替他们咀嚼和消化过的――因此,那些能够有效地整合这种新碎片的业态,便受到了追捧。
应该说,中国并不是一个擅长幽默的民族,把幽默这个词引入中国的林语堂在《八十自叙》中说:“并不是因为我是第一流的幽默家,而是在我们这个假道学充斥而幽默则极为缺乏的国度里,我是第一个招呼大家注意幽默的重要的人罢了。”但现在有了网络,中国人过去藏着掖着的幽默感,仿佛忽然就光芒万丈了。网络用户多种多样,一部分,基于传统的价值观,仍然偏爱鸡汤;还有一类,则偏爱各种反高潮、反鸡汤,“只要是石头,到哪里都不会发光的。”“又一天过去了。今天过得怎么样,梦想是不是更远了?”“富豪征婚,给了三个女人一千块钱让她们买东西充满一个房间,第一个买棉花,第二个买气球,第三个买蜡烛;富豪很感动,娶了胸大的那个。”诸如此类。既有对自身困境的“自黑”,更有一种“看到你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的对人生的揶揄。
是的,段子手们一般都会把自己摆到很低,低到尘埃里,摔个狗啃泥,大家才会纷纷给他们点赞,受欢迎程度才会节节攀升,广告才会源源不断地来,这门产业才能维持下去。
我只想知道,在后微博时代,段子手们到底会通过什么媒介来取悦用户?
□侯虹斌(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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